公推公選這一術語可以分解為三個詞語要素：“公”、“推”、“選”。所謂“公”字，指涉“公開”、“公平”、“公正”；“推”則意指“推薦”，包括組織推薦、干部聯名推薦、個人自我推薦三種形式；“選”與“選擇”、“選拔”、“選舉”有關。但從這一制度創新的初衷和實際操作過程上看，它更多是指“選擇”、“選拔”，而非一般政治學意義上的民主選舉。從這點出發，我們把“公推公選”看作是公開推薦與公開選拔有機結合的一種新的干部選拔任用方式。目前公推公選同時在三個層次上使用：一是村級黨組織；二是鄉鎮黨政主要領導干部；三是縣級及市廳級各類領導干部的任用。

　　南京市政府最近開展的大規模的公推公選副廳級領導干部，是十幾年來零星的公推公選試驗的集合、提升和發展。上世紀90年代以來，在四川省、江蘇省、南京市和其他一些地方，開始進行公推公選的試驗，效果很好，得到了民眾的擁護，選拔了一批年富力強、勤政廉潔的干部。新世紀伊始，公推公選的步伐加快，呈現了四個比較明顯的趨勢：一是從鄉鎮級向縣、市級推進，已經涵蓋了從股級、科級到副處級和處級乃至廳局級等不同層級的干部范圍；二是從農村地區向城市地區推進；三是從個別職位向整個班子所有職位推進，覆蓋了市、縣黨政機關、鄉鎮、國有企業、高等院校、事業單位等各個領域；四是出現由零星試點向大面積推廣的趨勢。

　　剛剛完成的南京市公推公選形成了一些鮮明的特征：一是具有整體性，南京市政府所屬各部門以及四個區委書記副廳級領導干部全部公推公選，這是迄今以來規模最大的；二是具有突破性，公推公選的是所有的“一把手”，突破了過去大都是“副手”的公推公選；三是具有開創性，組織了240多名各界代表當考官和評委，電視直播讓更多人參與其中；四是主要領導重視。這是南京市公推公選取得成功的重要保證，也使其具有標志性的意義。

　　公推公選與提名任用相比較，具有明顯的優勢：增加了透明度，擴大了民眾的知情權和參與權，進行了比較嚴格的能力和素質的考察，選拔了一批年輕有為的干部。公推公選也需要完善，如對南京市公推公選的整個過程起決定作用的還是各級領導干部，基層民眾的聲音仍很微弱，在240多名代表中僅有30名基層代表，民眾參與的程度不高。按照規定，一級政府所屬各部門的負責人，由同級黨委組織部門提出并考察，行政首長提名，同級人大常委會通過并任命之。南京市政府公推公選所屬各部門負責人，已經打破了原有的提出、考察和提名程序，實現了政府部門干部選拔任用的制度創新。余下的課題是，如何實現組織部門、相關干部、相關民眾的深度參與和共同決定，仍然需要進一步探索。(謝慶奎)

　　(作者為北京大學政府管理學院教授、博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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