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道：但是很殘忍的講，楊麗娟這個事兒，你能怪華仔什么呢？這根本是你的事兒。

　　竇文濤：是啊。

　　梁文道：因為你看他爸爸還寫了，說他爸爸把這個女兒重視到什么程度，他爸爸不是寫說我女兒今天這樣子，她那么愛慕你，你連見她的面都不肯，你有責任啊，怎么怎么。這怎么能叫你有責任，這種單方面的投射，對不對？可是就像剛才講的，所有這些粉絲真的會構成一個很大的壓力，她真的會死，她真的會自殺。那一方面可能一開始你擔心的，我們可以想像有兩種情況，第一種情況是我擔心如果告訴別人說我原來結婚了，我有女朋友，那我的粉絲離我而去，影響事業。

　　第二種就是我很關心我的粉絲的生命健康，所以我不希望我有消息出來之后，打擊他們，讓他們難過，我不愿意，都有可能。但是怎么講都好，我覺得就像我們上回講的，你考慮你的粉絲來決定我該講還是不講，該怎么做的話，你就完蛋了，這個界限就破了。

　　竇文濤：我覺得它確實有一個，照我所謂比較理性的看法，也可能是老派的看法，我認為理性其實是有一種什么能力啊？就是能把這件事兒和那件事兒分開的能力，所謂跟它相反的就叫愛屋及烏嘛。你比如說為什么本來是唱歌，咱們欣賞你演的電影，這件事情衍生發展成了這么一種互動關系，你的家庭到底怎么樣，跟我息息相關，為什么會搞成這個樣子？

　　李艾：你不覺得像劉德華的粉絲會做這種比較過激的舉動，多數都是一些女孩子，因為她會把這個事情，可能所謂理性，大家都說女生來自火星，男生來自水星，反正它是不一樣的這種思維體系。

　　竇文濤：但劉德華也不可能娶她啊。

　　李艾：是，但她就會是把這兩種事情(聯系到一起)。

　　竇文濤：她愿意做這個夢是嗎？

　　李艾：對，做這個夢想，然后她希望她這種偶像是單身的，讓她一直有這樣的夢想可以存在，但是我覺得這是以前的，我真的覺得這是以前的。

　　梁文道：但男生其實也會，現在也有很多男生真的會投射一個女明星，或者怎么樣，會希望她不結婚，希望自己將來有機會如何，真的會有。而且這種投射就像你剛才講的，為什么她會幻想要知道他那么多的私事兒，真跟她有關嗎？所謂的偶像幻想最可怕的地方就是她會把這個東西想得很立體。以前不一樣，比如說以前白光、周旋的年代，你喜歡一個明星，你雖然看過他的電影，或者聽過他唱歌，但是她比較遠。可是現在的這種八卦文化、娛樂產業會提供大量的訪談機會，泄露他很多的隱私。那你就把這些東西組合起來，就讓你會覺得你好像很認識這個人，這個人如此鮮明而立體的出現在你生活中，你了解他說不定比你了解你一個同學、朋友還多，至少你不知道你朋友的家庭狀況，他父母怎么對他，他家有沒有養狗，他血型是什么，但是你會知道一個偶像這些東西，這個時候你就會對他特別的投射，就像我們佛教講的“癡”，投射越多你越癡。

　　李艾：但是我覺得八卦文化，反而是慢慢的讓這種偶像從神壇上走下來，以前的報紙、媒體對這個明星的描寫，是好的描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