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4日晚，上海大寧國際商業廣場上，5個中年男人在臨時搭建的舞臺上“怒吼”著，臺下擠滿了數百名觀眾，一些年輕人嘶啞地喊叫著，應和著臺上的中年男人，就連幾名攝影記者也放下了手中的相機，搖頭晃腦起來。

　　在臺下負責維持秩序的保安老王不太理解這些瘋狂的年輕人，“有什么好聽的，吵死了。”震耳欲聾的音響讓老王受不了，找來一張餐巾紙，揉成兩團塞到兩個耳朵里，他很擔心，生怕這些人一激動把欄桿壓塌。

　　老王當然不知道，臺上的5個中年男人就是上世紀90年代風靡一時的唐朝樂隊的成員，他們這次是受邀參加第十屆中國上海國際藝術節的子活動——大寧廣場藝術節。

　　這個已經成立20年的搖滾樂隊曾被看作中國搖滾樂的一面旗幟，甚至有評論認為是“亞洲文化的另一個新起點”。尤其是1994年，唐朝樂隊與好友張楚、何勇、竇唯等在香港紅石勘體育館成功舉行了“中國搖滾樂勢力”音樂會，那被視為“中國本土搖滾樂的一個巔峰”。

　　不過，時間也許是最大的敵人，20年后的唐朝樂隊已經沒有了過往的輝煌，20年中，幾度更換成員、解散、重組。今年6月，唐朝終于推出第3張專輯—《浪漫騎士》，距離上一張專輯《演藝》已10年，而他們的第一張專輯《夢回唐朝》還是在1992年發行的。

　　與前兩張專輯相比，《浪漫騎士》“浪漫”了許多，唐朝樂隊在現場演繹的新專輯里的《酒狂》即可見一斑：“一天一天的過去了，悲歡離合都承受了，面對這樣多變的世界，世態炎涼知音難尋找，愛恨情愁也體會了……”唐朝樂隊的主唱丁武也承認這種變化，但他卻更喜歡演繹新歌，“這么多年我們的心態在變化，我們在音樂中成長，在音樂中交朋友，對人生的體會更深，做音樂也更有章法”。

　　曾經瘋狂迷過唐朝的歌迷曹誠也理解唐朝的變化，“《夢回唐朝》是多少曾經年少輕狂的人們心中的一座山峰，但誰會總生活在過往呢？創作源自生活，他們不可能永遠做著那種音樂的，因為歲月也不允許。與其說唐朝無法超越《夢回唐朝》，不如說我們大家永遠放不下過往10年的激情歲月。”

　　實際上，回憶一下巔峰時期的搖滾人，崔健、張楚、何勇、竇唯、黑豹、零點、輪回，其實都很難再現輝煌，但這并不影響歌迷對過往歲月的回憶。在唐朝樂隊一個小時的演出里，觀眾最激動的時刻也恰恰是第一首歌《夢回唐朝》和最后一首歌《國際歌》。

　　媒體見面會上，一位女記者自稱唐朝樂隊是其大學時代的偶像，但她依舊忍不住詢問，為什么唐朝在紅石勘演唱會之后一直沉寂到現在。

　　面對這些尖銳提問，已經46歲的丁武顯然比以前平和了許多，他笑言唐朝已經是一個中年樂隊，而唐朝的定位就是“鋪墊石”。丁武表示，20年來，觀眾的期望值越來越高，而音樂市場發生了很大變化，外來文化和各種形式的音樂進入市場，另一方面，唱片公司卻很不景氣，商業上的失敗導致市場連鎖反應，自然有低谷過程，“好在我們扛下來了，我們只能盡微薄之力，能做多少就做多少”。

　　丁武說，“經常有人問我，中國搖滾的輝煌能否再現。而我要說，中國的搖滾樂從來沒有輝煌過。那只是一個起步，還需要更多的認知和努力。”

　　(周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