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我前面的日子已經(jīng)很有限，我還是在想，怎樣變得善良些，純潔些，對別人有用些。”文豪巴金一生耕耘，遺澤世人。這位傳奇老人壽高百歲，亦難無憾而去。我們追其百年足跡，一一歷數(shù)，悼之思之，惜哉憾哉！
少患肺疾難圓北大夢
巴金在年少的時候曾經(jīng)向往做一名北京大學(xué)的學(xué)生。早在成都的時候，魯迅的小說、周作人的散文、冰心的小詩都曾深深地吸引了他，喚起他對新文學(xué)的喜愛。北京作為新文學(xué)發(fā)源地深深地吸引著年輕的巴金。
然而，來到北京的巴金在檢查身體時，發(fā)現(xiàn)醫(yī)生對他的肺部特別關(guān)注。雖然醫(yī)生沒有說什么，但有著家族遺傳病史的巴金馬上就警覺起來。他心情沮喪，再也沒有心思迎考，便放棄考試，只身返回南京。巴金隨后被確診為肺病，雖然后來痊愈，但因此巴金最終也沒有實現(xiàn)他的北大夢。
至愛兩兄長英年早逝
巴金至愛的兩位哥哥都不幸英年早逝。1929年在上海，他含淚和大哥堯枚告別，不料他以大哥為原型塑造主角“覺新”的不朽巨著《家》在報上發(fā)表的第二天，就收到大哥的死訊。他哀痛地說：“你連讀我小說的機會也沒有……”
1980年，巴金回想起文革期間為避無妄之災(zāi)，將大哥寫給他的百余封信(珍藏40多年)燒毀，仍十分感傷。
另一令晚年巴金追憶難舍的人是三哥李堯林。他默默地挑起大家庭擔(dān)子以至終身未娶，因貧病交加早逝。“他起初不肯進醫(yī)院，我也沒堅持，事后常想，要是我回上海第二天就送他入院，或許還有轉(zhuǎn)機。”
文革期間，巴金在“牛棚”里聽說虹橋公墓給砸毀了。“我當(dāng)時一身冷汗，只希望這是謠言……離開『牛棚』后我去給三哥掃墓，才發(fā)現(xiàn)連虹橋公墓也不存在了。”
悲妻子蕭珊過早病故
蕭珊比巴金小13歲，文革期間，由于過度的精神摧殘，加上患直腸癌，于1972年年僅55歲時離世。巴金在以后的歲月中不斷懷念她、追憶她，一直不能釋懷失去愛妻的痛苦。他《懷念蕭珊》一文中說：“我多么害怕她離開我！我甚至愿意為我那十四卷『邪書』收到千刀萬剮，只求她能安靜地活下去。”
巴金研究專家認(rèn)為，蕭珊之死強烈刺激著巴金，使他深感痛苦。也許可以這么說，正是蕭珊之死才讓巴金更痛切地感到現(xiàn)實的殘酷無情，進而徹底改變了他對“文革”的看法，加深了對歷史的反思。
未能見冰心最后一面
巴金和冰心情同姐弟，他們的子女也就順理成章地對他們以姑舅稱之。他倆晚年雖分隔北京和上海，但仍常書信來往。1992年，冰心曾答應(yīng)巴金，當(dāng)秋天桂子飄香時到杭州西湖邊同巴金相會。但臨行前醫(yī)生堅決不允她南下。兩年后，巴金給冰心的信中寫道，打算第二年到北京給冰心拜年。但同樣的也因體弱未能實現(xiàn)。
1999年3月，巴金從搶救室轉(zhuǎn)到監(jiān)護病房時，嘴里蠕動著冰心的名字。小林問：“你要說什么話？”巴金說：“告訴她，我沒事。”小林急忙告訴父親，醫(yī)院不好打長途，晚上再說。實際上，冰心早在十多天前已逝世了，巴金惦記她的那一刻正是冰心的骨灰送回到家的時候。
泉州之行一直難兌現(xiàn)
上世紀(jì)30年代初，巴金先后三次來到泉州訪友寫作。1984年，巴金的朋友原黎明高中校長梁披云率宗親回泉州，在黎明學(xué)園基礎(chǔ)上創(chuàng)辦黎明大學(xué)。
巴金雖年事已高且病魔纏身，但當(dāng)?shù)弥耸拢⒖倘バ抛ＹR。還源源不斷地向“黎大”寄贈各類珍貴中外藏書，親自整理、挑選贈書，并因此在書架前跌倒摔傷。他曾向梁表示，只要還有一口氣，就會一直送下去，只希望在有生之年再到泉州看一看。此后由于身體狀況不佳，一直未能成行。
【來源：香港《文匯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