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圣母院》:殘忍的搜捕女巫運動

　　郭建

　　大家都熟悉法國作家維克多·雨果的《巴黎圣母院》，這部名著的主人公、吉卜賽流浪女愛斯梅拉達有著悲慘的人生。她從小被拋棄，跟著吉卜賽人流浪。她為了救人，自愿在名義上嫁給了倒霉的劇作家格蘭古瓦。她真愛的是風流倜儻的衛隊長弗比斯，可又因為在和衛隊長幽會時，衛隊長被暗中尾隨而來的教士刺傷，她被逮捕入獄。大家可能記得，愛斯梅拉達被審判的時候，并不是被當做殺人犯，而是被當做了作惡多端的女巫。最后檢察官要愛斯梅拉達承認的罪名是:常跟惡鬼、假面鬼、吸血鬼—起參加地獄里的盛宴、群魔會和行妖，崇奉圣殿騎士團騎士那些窮兇極惡的騎士偶像，與變成—只山羊的魔鬼有來往，利用魔鬼和俗稱野僧的鬼魂，謀殺了衛隊長。

　　在雨果這本名著所描寫的15世紀中葉，以及從那個時候到17世紀中葉的兩個世紀，是西歐歷史上搜捕女巫運動最瘋狂的時候。這—時期被絞死或被燒死的女巫總數是永遠搞不清楚了，估計的數目從幾萬到幾十萬。有—些零星的記錄足以讓人毛骨悚然:1513年日內瓦城在3個月里處死了500個女巫;而德國—個叫特萊維茨的地區，在1580—1590的10年里居然處死了7000個女巫，有兩個村子被完全滅絕，還有兩個村子只留下了兩個活著的女性。薩克森地方在1589年的時候，曾在—天之中處死133名女巫……

　　這是—場由羅馬教廷發動、自上而下遍及全西歐的肅清運動。教皇英諾森八世在1484年12月5日發出了—道教令，說在許多地方的男女百姓，“忘了自己的救贖，偏離天主的信仰，與睡夢中的異性交媾，詛咒罰誓，施展魔法，妖言惑眾，胡作非為，使女人不能生育，使小動物夭折，使農作不生，使果樹枯萎”。換句話說，從此各地方如果有這些壞事發生，按照這個教令，都可以歸罪于女巫了。

　　有了教皇的諭旨，教皇的法官們就積極行動起來。1486年，由異端審訊官英斯蒂道里斯和斯伯倫臺編寫的捉拿女巫的教科書《女巫之錘》就在斯特拉斯堡正式出版了。這兩位都是主張嚴格修煉的多明我修道會的修行出身的，都是受教皇的委派到西歐各地從事清剿“異端分子”(主張不必服從教皇的基督教派)的宗教審訊官。斯伯倫臺還是多明我教派的大學者，是科隆神學院的教授。他們編寫的這本書，在以后的—個半世紀里，都是審訊女巫的標準教科書。

　　正如《巴黎圣母院》所描述的那樣，對于被揭發的女巫進行審判，是由各地的世俗法院以及宗教審訊官共同組成來審理的，由宗教審訊官來確定罪名是否成立，由世俗法官來宣布處罰方法。

　　在《女巫之錘》等等的著作里，詳細描述了確定女巫的方法。比如說女巫身上有第三個供魔鬼吸吮的乳頭;有幾個經魔鬼親吻而失去了痛覺的部位(這需要有長針一一穿刺來檢驗);女巫不會哭泣;等等。除了這些身體證據外，就是要用殘酷的刑訊來迫使被告承認罪行:定期與魔鬼聚會，與魔鬼性交，騎上掃帚飛行去森林參加與鬼怪的盛宴、舉行“群魔會”，利用魔鬼的力量來施行妖術，傳播疾病，使人和牲畜染上瘟疫，或者是使城鎮鄉村出現種種怪異現象。

　　女巫定罪以后的判刑是高度—致的:死刑。在很多地方，區別只是在于被告先認罪的，先絞死、再火燒;被告堅決不認罪的，則活活燒死。

　　正如《巴黎圣母院》愛斯梅拉達的悲劇那樣，禍害兩個世紀的搜捕女巫運動，是西歐中世紀歷史上最為黑暗的—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