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90年代，中國話劇風起云涌，孟京輝用幾部作品將自己推向商業話劇制作的高峰。如果我沒有老糊涂，那時候還很少聽見“先鋒”這詞，因為比先鋒更先鋒的是“獨立制作”“小劇場”“音樂劇”“校園實驗劇”。今天的明星，包括許多趨向主流的明星，比如段奕宏、房子斌等，當年都是實驗話劇的參與者。那時候，有的是中央實驗話劇院、人藝小劇場、中戲黑匣子。那時候，沒有先鋒劇場。先鋒這回事，大概是那本孟京輝自吹自擂的《先鋒戲劇檔案》和某流行B2C網站銷售的以他的名字命名的話劇VCD炒作起來的。這一炒作就是10年，如今，斯人不復先鋒。

　　先鋒固然有形式上的追求，更為要命的是理念。十幾年前，先鋒是被圍剿的概念，誰敢先鋒？如今，先鋒成了口實，孟京輝成了金字招牌。看著一幫小屁孩跟我說什么先鋒我就想笑，看過戲嗎你們？你們以為把樂隊搬進小劇場，邊唱邊演就先鋒了？別逗咳嗽了。

　　在個人記憶中，孟京輝的《一個無政府主義者的意外死亡》創造了其導演藝術生涯的高峰，它的悲憫與愛，深藏于昔日陳建斌扮演的被謀殺的無政府主義者的囚服之下。它比起時下上演的先鋒劇《空中花園謀殺案》，先鋒100倍。

　　《空中花園謀殺案》說的是什么呢？幾個人為了得到一套房子不惜鋌而走險。這個命題除了切準了時下大都市人的脈搏外，無任何亮點，更遑論對話劇的貢獻。孟京輝的腰包越來越鼓，可是離他自己宣揚的先鋒越來越遠。連里面“串供”的情節都是自我模仿，直接復制了《一個無政府主義者的意外死亡》的“逼供”段落。

　　戲演到這里，我們已經看清了孟京輝的商人面目。看孟京輝的新戲，最多算趕10多年前的時髦。 (桑塔這)